新聞周刊|?勇敢的婚戀
相戀8年,結婚7年,王蕾和谷鵬夫妻倆到現在還是會手拉著手上下班。
“幸福!”這是王蕾和谷鵬對自己婚姻的評價,而收獲這份幸福,對于都是智力障礙的他們來說談何容易。就在前些天,夫妻倆在沒有家人陪伴的情況下完成了獨自旅行。王蕾說結婚前他們甚至沒想過能單獨出門,這或許就是彼此給予的勇氣。
的確,殘疾人要找到相伴一生的另一半更不容易,更需要勇氣。
市北區春雨殘疾人輔助性就業中心(以下稱春雨中心)主任崔永蘭撮合成好幾對,就包括王蕾和谷鵬小兩口。最近,她還張羅了一場殘友相親活動,名字就叫“勇敢愛”。她說,很多殘友有相親的想法,但不敢去愛。殘疾人要勇敢地走出來,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谷鵬(左)和王蕾(右)在春雨中心直播間接受記者采訪。
拼圖一般的尋愛之旅
在春雨中心,表達愛的勇氣似乎不缺。“我想找個男朋友。”“我想找個女朋友結婚。”心愿墻上,這樣的表達不在少數。
但這份發出的愛要得到呼應,可太難了。
11月20日上午,春雨中心的手工室里,工作人員帶著大家做手工。今年31歲的智力障礙女孩茍雅玫選擇坐在了自己喜歡的男孩旁邊。
“我想找個帥氣的男孩子,想和他一起過日子、逛街、看電影。”她的表達毫不掩飾,一下點燃了現場的氣氛。別人笑她也笑。當別人問她喜歡誰的時候,她也不避諱地指一下坐在旁邊的男孩。大家又是一陣大笑,那個男孩卻害羞了,笑著別過頭去。
茍雅玫一直期待找個男朋友,但她未曾與家人說起過這個想法。“媽媽希望我35歲以后再找男朋友。”她的媽媽還是不放心讓她獨自面對生活,哪怕是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婚房,還是希望給她再多一點保障,甚至在退休之后接受單位返聘繼續工作。
王蕾和谷鵬,也是從愿意坐在一起干活開始的。
谷鵬和王蕾一起在春雨中心做手工制作。
今年39歲的王蕾比谷鵬大4歲,曾經因為在相親中屢屢受挫,下定決心不找對象這樣過一輩子。谷鵬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但因為兩人年齡相差太大,沒能走到一起。
“我當時就看兩個人做手工的時候會靠在一起交流,特別特別好。谷鵬媽媽之前也跟我提過,讓幫忙留意著對象的事。我觀察了一陣,覺得兩人都有好感,也很匹配,就直接問王蕾:你喜歡谷鵬嗎?就這么著兩人就成了。”崔永蘭開心地介紹著自己牽線的故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八九年時間。
這個時間,王蕾記得很清楚。她2015年7月30日來到春雨中心工作。2016年9月,兩人在崔永蘭的撮合下開始談戀愛,2017年5月領證,當年7月1日辦了婚禮。
王蕾和谷鵬在活動上手牽手。
從小就對日期比較敏感的王蕾歷史學得很好,初中歷史還考過95分。或許也是因為這,她有信心當好兩個人的家。谷鵬不愛說話,他也很認可王蕾當家,回答不上來問題時他也會忍不住看她。
“他就是挺會照顧人的,挺細心。就是一些小細節能看出來,比方說給我整理整理衣領,幫我系系鞋帶。用青島話說就是‘挺趕眼色兒的’。”王蕾夸完谷鵬,兩個人相視一笑。
谷鵬也很感激王蕾對她的照顧,“給我做飯,挺幸福的。”兩個人又是相視一笑。
說到兩人的感情,崔永蘭習慣用“匹配”兩個字來形容。她覺得,殘疾人選擇在一起,要能互相照顧,互相理解包容。例如智力障礙的兩個人能互相理解,而肢體殘疾的人走到一起也能相互照顧。
正如拼圖一般,殘疾人的婚戀更需要兩個人拼得嚴絲合縫。
雨桐(化名)的兩段婚姻正說明這一點。
今年36歲的雨桐是智力障礙三級,可以自理。她在春雨中心工作8年了,從事刷膠、糊盒等工藝品制作的工作。
雨桐23歲時,經人介紹和前夫走進婚姻。結婚一年半后,兩人選擇了離婚。結束這段婚姻,是前婆婆提出來的。當時,雨桐和前夫想出去單住。在雨桐看來,生活不能一直依靠父母,期望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前婆婆不同意,因為覺得她前夫有癲癇病,晚上睡覺時有犯病,怕小兩口出去單過應付不來。矛盾不可調和,雨桐不同意離婚,男方就到法院起訴,結束了這段婚姻。
2020年,32歲的雨桐和一位同為智力障礙的男子結了婚,丈夫比她大6歲。
這一次是他們自己先互有了好感。雨桐和丈夫此前都是殘疾人帆船運動員,兩人正是在一起訓練帆船時認識的。“當時去上海比賽,互相覺得不錯。他爸爸也跟著去的,也挺認可的。”兩人談戀愛3個月后,就結婚了。
在雨桐看來,丈夫很會照顧人,“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了,他就會照顧我。我晚上要是不想吃飯,他也會哄著我吃飯。”看著雨桐在春雨工作狀態很好,丈夫也來到春雨工作。
雨桐覺得現在的婚姻狀態挺幸福的。眼下,雨桐小兩口沒有和雙方老人一起,而是選擇兩個年輕人單獨生活。與長輩分開過日子還是婆婆提議的,他們也如愿開啟了獨立面對生活的婚姻旅程。
這是谷鵬和王蕾的婚紗照。
婚姻給了他們面對生活的勇氣
對于殘疾人來說,有勇氣尋愛、相愛不易,在一起生活下去同樣需要勇氣。
雨桐就說,她第二段婚姻這4年也是絆絆磕磕過來的。
生活中,雨桐與婆婆雖不住在一起,但也難免有溝通上的障礙。尤其是雨桐的公婆都是聾啞人,平時與兒子的溝通方式是用手勢,這是兩代人多年形成的習慣。雨桐卻并不習慣,比如發微信也會忘記而發成了語音。
當然,眼下兩人最糾結的就是要不要孩子的問題。他倆都很喜歡小孩,但父母不大同意。“我公婆是聾啞人,幫忙帶孩子本來就難;我父母雖然是健全人,但逐漸上了歲數,生了孩子也不能幫助照看。”他們倆雖然獨自生活了,但知道雙方老人照顧他們已經很多了,再照顧個小孩怕更難。
雨桐還說,老人也怕把自己身上的基因遺傳給孩子,就商量著暫時不打算要孩子了。“打算抱養一個,有打算過。” 雨桐補充說。
說到孩子,也是王蕾和谷鵬的心病。兩個人結婚這些年也努力過要孩子,但一直沒要上。王蕾也覺得兩個人收入供不起再要一個孩子,也怕自己不會照顧。
“就放棄了,放棄了。”王蕾說。
“再想辦法,沒放棄。”谷鵬說。
除了這一點,兩個人的生活可以說非常融洽的。白天,他們會一起到春雨中心,做手工掙錢,小兩口一個月的生活開銷有了保障;晚上,回到家,谷鵬也不愛打游戲,兩人就做做飯、看看電視,谷鵬也會經常到樓下溜達溜達。
兩個人生活也有互相磨合的過程。就拿飲食上來說,谷鵬口味清淡,但王蕾喜歡吃辣。做飯的時候,王蕾就把飯做得清淡一些,自己想吃辣了就吃辣醬。
最近他們剛剛解鎖了兩個的獨立旅行,算是平淡生活中的浪漫。
這是今年11月,谷鵬和王蕾外出旅游時拍攝的照片。
“我們先到重慶,在重慶跟了個小團。玩完之后,再坐火車轉到西安,再坐飛機去武漢,然后從武漢坐飛機回青島。”回想起剛剛結束的旅游,兩人都難免興奮和驕傲。
這次旅游,全部是他們自己做的攻略,包括出行路線和行李準備。“家里人也擔心,后來說服他們了。”王蕾說,自己上學的時候就會用手機導航,覺得自己出去完全沒問題,甚至有種“終于派上用場”的開心。
他們甚至考慮到重慶道路復雜,怕看不懂導航迷路,直接報了個當地的旅行團。
對于媳婦的周密安排,谷鵬覺得挺到位的,忍不住夸媳婦“你真棒”。
這次成功的獨自旅行,也是經過好多次的“鍛煉”才成行的。剛結婚的時候,谷鵬的爸媽帶他們去爬了長白山,算是他們的蜜月旅行。去年十一假期開始,兩個人開始實施獨自出行的計劃,且先從近的目的地開始。王蕾喜歡八仙過海的故事,問谷鵬想去蓬萊嗎,兩人一拍即合。今年五一假期,兩人又選擇去了南京和杭州,玩得同樣很開心。
這次出行目的地更多,路程跨度更長,但小兩口并沒有害怕。“要是放以前,我真不敢一個人出門。家里人也不讓。現在結婚了反而敢了,慢慢鍛煉出來了。”王蕾說這話時,兩個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35歲的肢體殘疾人子涵(化名)和丈夫也是共同經歷了考驗,才下定決心走下去。
子涵從五六歲起就行動不便,并且找不出病因。“挺難的,也過來了。”
2016年,子涵與丈夫相識。“他是健全人,比我大一歲,我們并沒有經過他人介紹,屬于自由戀愛。”他倆之間,更有勇氣的是她的丈夫。
從認識到發展成為男女朋友,經歷了很長時間。由于工作關系,兩人經常坐同一班公交。2018年的一天從公交上下來時,男朋友跟她表白了。“那段時間原本是不想談戀愛的,也是出于身體原因。我也不確定這個人能不能愛護我一輩子。不過他是退役軍人,這讓我覺得這個人比較靠譜。”
從戀愛到結婚,對方給了她充足的安全感。2019年,兩人的關系得到進一步確認,是因為先后經歷的兩場大病。先是她丈夫當時生病住院兩天,子涵一直在醫院照顧。緊接著兩天后子涵母親生病,子涵男朋友剛出院又幾乎全程在醫院陪護。“事情都趕到一塊了,關系也一下子就融洽了。”
2019年底,子涵母親出院前,就催著子涵他倆去領了結婚證。
當然領了證也不是一路美滿,兩個人也在慢慢磨合。“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最近一次,我倆下班挺晚了,就在外邊飯店吃碗面。我喝著湯特別好喝,就想再來一碗湯。他上班也累了,就不想動,我就生氣了。最后他還是端了這碗湯過來。”
“身體原因對我的戀愛、婚姻是有影響的。這個影響更多是心理上的,與人交往中會有發自內心的自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子涵覺得,走入婚姻有磨合,也有治愈,還要勇敢走下去。下一站,一輩子。
這是2020年6月20日,春雨中心舉辦的兩對新人集體婚禮。
日子努力過成平常的樣子
相守一生,又何嘗不需要更多的勇氣走下去。
55歲的孫憲友是肢體殘疾,右手肘關節以下截肢。孫憲友的殘疾是后天造成的,受傷時他才十五六歲,還在讀初中,“ ‘討人嫌’到工廠里玩,讓機器把手給絞下來了。”那是一家造紙廠,在40年前,工廠設備也簡陋。
孫憲友家在膠州農村,他讀完了初中就沒有繼續念書,在家務農。
手受傷似乎沒有過多影響孫憲友的愛情乃至婚姻,在他看來,他的婚姻是水到渠成的事。
孫憲友19歲時,已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雖然他的家庭條件并不好,但已有媒人給他介紹對象,女方的條件也和他相當。
“婚戀這方面,就是通過人介紹,找一個大差不差的,也不癡,也不傻,就是普通人。”孫憲友從19歲媒人給介紹相親,到二十二三歲就結婚了。婚后,孫憲友和村里很多人一樣,種地、上班,做小買賣。后來,孫憲友夫婦倆生了個兒子。
孫憲友的妻子身體是個健康的。當初相親時,女方也沒有覺得孫憲友的手受傷是個天大的問題,“都很實在,雙方老人都認識,都是過日子的人家。看著我也能混碗飯吃就行了。”孫憲友說。
在孫憲友看來,這些年一路走來,沒有經歷過太大的風風雨雨。“女方家也挺通情達理的,結婚時也沒要求什么。我的情況不好,家里就多付出點,我倆有了孩子,我父母幫著看孩子,我們夫妻倆出去上班。過個莊戶日子,不給社會添亂,平平常常,我現在很滿足。”孫憲友說。
由于右手不方便,這些年,孫憲友沒有做過重體力活。“吃飯、穿衣或做點什么事,沒有右手了,必須用左手。適者生存。”
孫憲友在婚后做過多種營生。他在福利廠做過兩年工人,后來離開福利廠自己做小買賣,趕集賣烤地瓜、烤玉米、賣掃帚,都干過。這兩年,孫憲友和同村村民一起承包了點地搞養殖。也經歷了起起落落,現在辦起了一個寵物狗繁殖基地。
“現在日子好了,兒子也結婚了。”孫憲友也會設想,如果當初手沒有受傷,現在的日子還能過得更好一點。但他話頭一轉,又說很滿足自己現在的生活,“做人你得滿足。我現在就很滿足,兒子也結婚了,孫子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也行,還能掙點生活費,不愁吃穿,這不挺滿足。”
殘疾人的婚姻里,或許總有人要付出多一些。
51歲的張天是智力殘疾。1998年,張天母親的同學為他介紹了個對象——老家河南的齊春霞。 張天的媽媽和齊春霞的姑姑是戰友。1997年底的一天,張天媽媽遇到齊春霞姑姑,聊天時說起來,“你給介紹個兒媳婦吧。”當時,齊春霞正好在青島打工,姑姑就把她介紹給張天。
了解到張天的身體情況,要不要答應這門婚事,齊春霞也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思想斗爭。“一開始不想同意,考慮了很久。”齊春霞最終答應了這門親事。她也不回避當時自己想借此脫離農村的想法。
張天可以清晰記住他們人生的重要日子。1999年1月24日,兩人結婚;1999年12月28日,張天的女兒出生。
這樣算算,他們的婚姻也有25個年頭了。
“他腦子很好使。以前孩子小我們經常帶孩子出去玩,都是他來記走哪條路、坐哪趟公交車。”今年50歲的齊春霞是身體健全人,她陪著張天和這個家一路走了過來。
生活給了當時那個姑娘一個不太漂亮的盒子,打開之后才真正是她的生活。
“他對老婆孩子挺好的,知道和家人親。有好吃的,就給我說‘老婆吃’。他知道疼人。”齊春霞說,張天什么都懂,什么也明白,就是表達能力受限。“現在結婚已經二十多年了,他每次有好吃的,也是先留給我吃。我喜歡吃蝦、螃蟹等海貨,他不舍得吃,讓給我吃。等我不吃了,他才開始吃。”
當然齊春霞在家里付出得更多。里里外外的家務自不必說,老人生病她全程陪護,孩子早產不好帶她也硬抗過來。“那時候也委屈,但想到路是自己選的,他對我也很好,就沒什么好委屈的了。”她的話平平淡淡,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自己獨自支撐的夜。
如今,張天的身體情況比兩人剛相識時好多了。“之前,同一句話他會問你好幾遍,但他自己察覺不到。那時間,說話都是單個字蹦。我也沒有和他急過。”自打兩人結了婚溝通多了,張天的情況就慢慢變好了,說話也連貫起來了。
她回想當初的選擇,“感覺挺好的。現在的日子,比當時在老家找個家庭條件相當的對象過得肯定好。現在心里沒有負擔,不為吃喝和買房買車犯愁,沒有煩心的家務事。”
在齊春霞看來,生活總體是幸福的。“這些年,我們兩口子掙錢少,但公公婆婆在經濟上一直幫我們。閨女長這么大,所有的開銷,都是他們老兩口出。經濟上沒有負擔,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孩子算是兩人最大的慰藉。“閨女特別聰明,本科畢業,現在已經就業了,在政府部門工作。”
說到生活里的浪漫,齊春霞說,“我們每年紀念日也都去看電影,也沒有什么其他特別浪漫的事。”在齊春霞看來,兩口子過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多是日常平淡的生活。
經營婚姻不易,殘疾人的婚姻經營更不容易。或許他們正是用這一輩子,努力將日子過成平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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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渴望愛情的他們
11月初,青島企幫幫人力資源咨詢服務有限公司·青島企幫幫殘疾人法律援助中心負責人張健參與組織了一場殘疾人婚戀交友聯誼會。那天吸引了40余名殘疾單身男女前來,其中促成3對年輕人走到一起。“有一對今年年底都打算結婚了。”她說,雙方父母已見過面,彼此很認可。
之所以組織這樣的活動,是因為張健在工作中經常會接觸到殘疾單身男女,了解他們同樣渴望愛情,希望走入婚姻、成立家庭。
在她看來,殘疾單身男性找對象相對來說更為困難。如果殘疾人沒有自理能力,也沒有經濟收入,就沒辦法找對象了。
每個殘疾人的情況不同,推演出更加復雜的婚戀市場。
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青島全市有殘疾人41.66萬名。一邊是龐大的需求,一邊是社會服務的盲區。
今年5月,有市民給青島政務網市長信箱投稿表達了類似的訴求:自己1998年出生的弟弟雖有肢體殘疾,但“人長得高大帥氣”。眼看著弟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就是找不到女朋友。“請問有合適的殘疾人相親網站嗎?有沒有專為殘疾人相親提供的平臺?”
像這樣的訴求在各平臺上屢有出現。政府部門回復中表示,目前當地“還沒有合適殘疾人相親的網站,也沒有專為殘疾人相親提供的平臺”。
11月初,在李滄區舉辦的一場殘疾人婚戀交友聯誼會上,40余名殘疾單身男女前來尋覓愛情。
崔永蘭常年從事殘疾人服務工作,又怎會看不見他們的訴求。
2018年11月11日,崔永蘭聯合其他公益組織一起組織百余名殘疾人和他們的家人來到青島電視塔旋轉餐廳,參加一場殘障人士相親會。2020年,她又為殘疾人情侶舉辦了集體婚禮。
崔永蘭在從事殘疾人輔助性就業工作的同時,也幫助七八對殘疾人走入婚姻。“有一些孩子他是有組建家庭能力的,他們有能力找到另一半一起生活。并且,他們一起生活后會搭配得很好,不僅把父母解放了,自己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她說,能明顯看到走入婚戀的殘疾人有很大的改變。而要促成他們需要考慮的東西比健全人要多很多,這其中不僅有其本身的條件和家庭情況,更要綜合考慮兩個人適配的程度。“要看到他們的需求點,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后能否更好地過日子。”
“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我看到很多走到一起的殘疾人過得很幸福,所以也很希望讓更多的殘友走到一起,找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崔永蘭說,她希望更多殘友能找到跟自己能夠有共同語言的人,快快樂樂相互扶持一生。
(半島全媒體記者 李曉哲 張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