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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島調查丨騎手生存現狀:被“算法”追著跑,月入過萬有點難

2024-08-27 22:24 大眾新聞·半島新聞閱讀 (69968) 掃描到手機

文/圖  半島全媒體首席記者  鐘迎雪

“前幾年,使勁跑跑確實能月入過萬,現在有點難,多數騎手月收入在4000到7000元之間。”外賣騎手劉棟(化名)的同事告訴記者,現在能夠過萬元的騎手占比在3%-5%,好在顧客對他們越來越寬容了。

網約車、快遞、外賣以及直播等行業(yè),成為很多人靈活就業(yè)的選擇。據相關數據顯示,在線外賣市場規(guī)模超過1.1萬億元,占全國餐飲業(yè)收入的25.4%,隨之而來的外賣騎手群體迅速擴張,外賣行業(yè)也逐步開始“內卷”,單量減少,單價降低等。這些行色匆匆的“趕時間的人”,如何看待他們的行業(yè)?

騎手在商圈等待接單。

難以拒絕的“算法”

8月21日中午12點多,記者來到嶗山麗達購物中心的美食街,發(fā)現還未過午餐外賣高峰期,通道便聚集了11位皮膚黝黑的等單騎手,本是送單的時間,大家卻在等待接單。

“你幫我順上去6樓,我一會幫你把樓下的咖啡一塊取了。” 也有部分騎手正在取餐送餐,衣服基本上都被汗水浸濕。其中兩位騎手在碰面的時候,交流著訂單互相幫忙,大多數外賣員埋頭看手機查看位置,在趕路的同時,若是碰見相識的,會彼此吐槽或者是分享一下訂單,人來人往的美食街,他們的身影轉瞬即逝。

騎手在商圈等待接單。

“以前午高峰能忙兩個半小時,現在也就一個半小時吧!”記者采訪多位外賣騎手后發(fā)現,由于新人和暑期兼職騎手的增加,讓老騎手訂單量下降10%到30%。

“以前跑七八個小時能到一萬出頭,現在同樣的時長也就七八千。”38歲的外賣員老呂(化名)告訴記者,他已經送外賣四年,現在為了提高收入,自己只能增加送餐時長,但是奈何一天跑12個小時都難齊平之前的總收入,除此之外,若是超時,將扣除一定比例的配送費,扣除的費用將根據超時時間上漲。現在外賣平臺上的規(guī)則越來越多,縮短了十多分鐘的配送時間,只要超時就會被扣錢,已經出現了單純依賴補貼和低價競爭。

送餐中的外賣員交流訂單信息。

“人多單少,還有各種跑單規(guī)定呢。”老呂跟記者反映,各大平臺也會調整配送規(guī)則,考核有效在線時長、送餐準時率、餐品完整度及有效訂單量等,根據不同情況做出相應扣罰和調整單價。

“送商超的外賣最累,特別是一包重物,有電梯的還好,沒電梯就得一趟一趟爬樓梯硬扛上樓,這么熱的天,累得直冒虛汗。”老呂介紹,由于有的平臺派單距離遠,無論重量多少全都是按照距離結算,不僅價錢便宜,還降低了送單時長,最難的是一下子拿了七八個單子,地點集中還好,就怕地點分散,這樣就容易超時,再者一些不順路或者配送費較低的訂單,以前騎手可以拒絕接單且沒有數量要求。但現在超出一定拒單次數后,騎手需要接受平臺指派的所有訂單,為此甚至有騎手無奈想出讓顧客拉黑自己的方法來避免用單,來應對所謂的“算法壓迫”。

“當前的各種模式,各有優(yōu)缺點。”記者通過騎手反映了解到,各家外賣平臺的運營模式不同,平臺主要分為專送、眾包、暢跑、樂跑等多種形式。有的平臺特點是“彈性工作制”,允許騎手靈活安排工作時間;而有的平臺雖然單量充足但是單價低;有的平臺要求騎手在固定的工作時段上線;有的平臺指定在區(qū)域內配送,而工資的發(fā)放也是在結算周期上不同,分為次日提現,每周三結算,每月結算等。騎手根據個人情況選擇送餐平臺,也有很多騎手換過多家平臺。

“平均下來在二三百塊錢,最多的一天能到五百塊錢,但這種情況一個月也就偶有幾天。”25歲的騎手劉棟(化名)告訴記者,他2023年年初開始送外賣,需要每天跑到50多單,才能實現月最高收入九千塊錢,最近三個月,由于旅游市場的影響,他的單量才有所提高。

3塊8毛, 4塊,7塊……記者從劉棟的跑單流水來看,配送單價根據距離變化不一。

劉棟身邊的外賣騎手,普遍跟記者反映收入已經開始呈現下降趨勢,能夠過萬元的騎手占比僅3%-5%,每單降價在5毛到一塊之間,由單價變化導致收入下滑。

“去年基本上是一天三四百塊錢,現在也就是二三百塊錢。由于沒貸款壓力,所以我不用那么拼命跑。”劉棟給記者展示手機平臺上的任務時間和單數,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一點,他跑了16家送餐,收入是107塊錢,下午一點半,吃飯的功夫,劉棟才有時間跟記者詳聊。

記者從平臺當天的活動任務來看,在午高峰、下午茶、晚高峰三個時間段中,平臺要求騎手的上線時長,至少需要跑滿6小時,劉棟當天的任務還未達標。

起初,因為對商圈和小區(qū)路線不了解,劉棟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熟悉周邊地理位置和路線。今年5月份,劉棟請假回老家休息了半個月,回到青島后,由于感覺之前的平臺規(guī)則繁瑣難跑,他在7月份便換了一家平臺繼續(xù)跑外賣。

劉棟隨身裝備著大瓶礦泉水和備用車胎。

忙到晚上9點50分

“經常看到新面孔,流動性也很大。”此前劉棟工作的站點有100多位騎手,每天基本上能進一兩位新騎手,有年輕的,有歲數大的,從18歲到40歲都有,反正是一直在招人。由于新騎手的送餐效率和老騎手沒法比,因此只要是老騎手多,同樣的單量人少也沒有關系,但若老騎手少,新騎手多那便影響平臺工作效率。

劉棟表示,當前想要兼職跑外賣多掙錢的難度較大,基本上現在多數都是全職騎手。雖然兼職和全職騎手每單收益基本上相差一塊錢,但由于系統(tǒng)優(yōu)先派單給全職騎手,這樣影響兼職騎手的訂單,所以收入不穩(wěn)定。

“高峰期車多,搶時間碰上剮蹭,在騎手眼里已經成為很正常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騎手的無奈也很多,不是上線就有單派,不是有單就找得到地址,每天自費三塊錢的保險成了他們眼中的“兜底”。為了趕時間,除了原來的電動車,越來越多的騎手自己購買了獨輪車或者是雙輪車,占比60%。劉棟先買了兩輪車,后來為了電量能保證跑一天,他又花錢換了單輪車,畢竟,在訂單有限的情況下,只能多跑。

劉棟敲門快遞送上門。

“身邊的大哥最多月收入一萬四五,一天60單左右,最高的能達到七八十單,但是起碼跑十二三個小時,從早到晚基本不停。”說起身邊能跑的老騎手,劉棟也是佩服,從早上6點到晚上9點多,一直不停在送,吃飯也是在等店家出餐的間隙,或者干脆買著路上吃。

劉棟取餐后準備送餐。

下午兩點多,劉棟吃完飯后返回出租屋內休息,三點半他需要準時上線接著跑。

劉棟的同學也是騎手,兩人合租的房子,每人每月一千塊錢,再加上吃飯,電瓶、手機費,每月需要三千塊錢的生活成本,劉棟一年攢下了六萬塊錢。

單價最低4塊6,最高9塊6…… 8月21日晚上9點50分,記者跟隨劉棟結束一天最后的送餐,從平臺顯示,劉棟跑了七個小時共計41單,總收入是297.4元。

夜晚,劉棟行駛在送外賣的路上。

投訴量減少,女騎手增加

丟餐、灑湯……劉棟表示,作為騎手,一般跌倒后第一反應是看外賣有沒有灑,影不影響正常配送。過去一年他接到的投訴訂單并不多,一年能遇到一兩次,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是騎手賠償顧客的餐費。

“顧客催單,抱怨投訴明顯比以前少了,最起碼少了一半。”及時高效地送達是“外賣員”的職責,但是誰都無法保證沒有意外的發(fā)生,所以以往的委屈與誤解是常事。但近年來,社會對于外賣員工作時效的包容度提高,記者詢問過的外賣員普遍反映,投訴訂單比前兩年減少兩到三成,就算是遇到一些特殊情況跟顧客溝通,基本上也都能圓滿解決,減少自己的損失。

“黃燜雞,醬骨頭,奶茶飲料占大頭”,劉棟告訴記者,送外賣一年8個月,也見證了餐飲的“內卷”,更多訂餐人考慮單價實惠。

由于天氣炎熱,體力消耗過大,記者看到,休息時外賣員都會抱著水杯,或者是冰紅茶、功能性飲料、咖啡來補充能量。

“光喝涼礦泉水也傷胃,甚至會有想吐的感覺。”劉棟說,自己也偶爾會買杯飲料,補充糖分,但考慮到飲用大量涼礦泉水傷胃,偶爾也會帶個保溫水壺,從商場里接一桶熱水。

女騎手(左一)等待取餐。

8月23日下午,記者再次來到商超,正值下午茶時段,看到騎手們取餐最多的是奶茶咖啡,記者發(fā)現,現在的外賣隊伍,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女騎手身影。

“我才干了不到半年,已經看見不少騎手停下不跑了。”正在等餐的35歲女騎手李麗(化名)告訴記者,在進入這行之前,送外賣看似簡單,卻不知繁瑣的平臺規(guī)則和超強的時效性。在保證時間靈活性的同時下補貼家用,越來越多的寶媽加入了騎手隊伍,但是每天收入一般在二百塊錢左右,每小時收入20元左右,并將日常發(fā)布在社交平臺上,想要賺取流量。

既要不灑餐,還要最快的速度,也讓外賣員這份職業(yè)越來越充滿矛盾,有時店家出餐慢,但是顧客對她催單,自己也就手忙腳亂應付不過來,且外賣行業(yè)對于身體素質要求很高,李麗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送外賣帶給了劉棟勞累、滿足也有痛苦,更有對于職業(yè)規(guī)劃的緊張和迷茫。劉棟內心依舊燃燒著一股不甘心,他也想嘗試自媒體方向,自己曾拍攝過短視頻,但是流量太低,劉棟也分析過,常規(guī)的送外賣視頻沒什么看點,無法吸引人。

從外地來青,劉棟的社交也少,基本上不是在跑單就是在休息睡覺,在日復一日的重復勞動中,很容易迷失了自我。在老家當地的朋友都結婚生孩子了,父母也會對他催婚,但是他不想回到老家,因為外賣只有在辦公區(qū)域,商圈比較繁華的地方,單量多才能掙到錢。

“外賣騎手本質上就是一個過渡行業(yè),估計誰也不想送一輩子外賣。”在采訪中,多數騎手表示送外賣辛苦,好在能掙到一些錢,以后想再謀出路,學一門技術。特別是一些初入職場的年輕人,不光想提高工作環(huán)境和生活條件,也想獲得穩(wěn)定的社會保障,他們每天在時光的洪流中用力向前奔跑,不為詩與遠方,只為最真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