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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靜在洗碗。本報記者 鄒俊美 攝

小文靜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父親，因為地上不平坦，她推起來很費勁。本報記者 鄒俊美 攝

　　文/片 齊魯晚報記者 鄒俊美

　　收到零食，她先遞給父親

　　2日，記者跟聊城順風車協會的志愿者們來到小文靜的家，院子里堆滿了垃圾，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幾間磚房也是上世紀80年代蓋的，墻都裂了紋。她的父親張保勇今年46歲，但臟得發亮的衣服、一頂破舊的帽子和滿臉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他右腿患有股骨頭壞死蜷縮著，靠著一副拐杖行走，幾年前他左手受傷沒有知覺，只能耷拉在腹前，因為眼睛高度近視，他不得不常年戴著眼鏡。

　　“西邊的兩間房沒法住人了，房頂塌了，一下雨就往下漏水。”張保勇說，現在她跟女兒以及自己的大哥張保連擠在兩間光線昏暗的房里。他們的家中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床邊放著的一個破舊輪椅，是張保勇用撿來的垃圾跟別人換的。因為自己平常行動不便，女兒文靜會時不時推著他四處轉轉。記者注意到，院子里幾間東屋已經塌陷，里面也堆滿了垃圾。

　　看到院子里來了不少人，小文靜顯得有些興奮。她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棉襖，袖子和衣領處都抹得很臟，胖嘟嘟的小臉露出純真的笑容。志愿者遞給她一塊小零食，她看起來開心壞了，但打開包裝后，卻并沒有送到自己嘴里，而是遞到父親嘴邊，讓父親先吃。

　　“我不吃，你吃吧。”幾次推讓之后，張保勇竟然抹起了眼淚，語帶愧疚地說，“我沒錢給她買吃的。”看到父親哭了，小文靜從兜里拿出紙，趕緊給父親擦眼淚。可能她并不知道父親為何會掉淚，看著父親情緒稍好些，自己拿著零食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張保勇說，他跟女兒相依為命，他給女兒做飯，女兒給她端茶倒水。自己行動不便，女兒就是他的腿。“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平常就吃點面條，我不會做飯，只會做點簡單的，讓孩子填飽肚子。”張保勇說，女兒很懂事，從三四歲開始刷鍋洗碗，夏天的時候還會幫著大人洗洗衣服。

　　至今還是黑戶，上小學成難題

　　張保勇說，自己家庭貧困，跟哥哥一把年齡了還沒有結婚。10年前，他在外撿垃圾的時候，碰到一個智障女子，三年后，女子懷孕并生下一名女嬰，因為害怕別人知道，他一直不敢出門，就在孩子剛滿三個月的時候，孩子母親偷跑出去，他一心照顧孩子，也沒再尋找。“我身體殘疾，沒有勞動能力，我哥哥每天都去東阿縣城撿垃圾，一個月也就收入六七百元錢。”

　　因為沒錢給孩子買奶粉，他們靠喂米糊和雞蛋把孩子養大。“我們兩個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顧孩子，有一次，不知道是喂太多了還是不消化，孩子肚子脹得很大，把我們都嚇壞了。”張保勇說，慢慢地女兒長大了，哥哥撿來垃圾，他自己分分類，然后把垃圾賣到廢品收購站掙點錢，日子也能湊合著過。不過，2012年，3歲的女兒因為感冒治療不及時，發展成為肺炎，在醫院花了五千多塊錢也沒能治好，至今喘氣還會發出“呼呼”的聲響，一到陰天下雨就喘不過氣兒來。前幾年張保勇得了腦溢血，沒錢看病，借了不少外債。

　　雖然有外債，但到了上學年齡，張保勇還是送女兒上了幼兒園，“半年學費一兩千塊錢，我們倆省吃儉用也得供孩子上學。”張保勇說，因為自己跟智障女沒有結婚證，孩子在東阿縣醫院出生時，沒法辦理出生證明，所以女兒到現在還是黑戶。“沒有戶口，連一年級都沒法上。”張保勇說，女兒的戶口是現在他最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