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
八年抗戰(zhàn),崢嶸歲月,他們一身戎裝灑熱血,烈火紛飛獻青春。70年前,無數仁人志士為抗戰(zhàn)勝利做出了卓越貢獻。他們中,有的曾冒著犧牲的危險吸引敵人注意,只為掩護大部隊;有的以教員的名義秘密開展抗日斗爭和宣傳工作;有的年紀尚小,卻擔任抗日兒童團團長,幫著游擊隊抓漢奸……70年后的今天,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之際,半島都市報記者分頭尋訪島城抗戰(zhàn)老兵們,重溫當年那段浴血奮戰(zhàn)的歷史。
■英雄簡介 陳培基,出生于1922年,河北任縣人,1938年參軍,七七事變之后,日寇橫行鄉(xiāng)里,迫于生計,陳培基四處乞討。乞討回鄉(xiāng)后,他有了抗日求生存的念頭。
端著刺刀邊沖邊打
一個班打蒙兩百日偽軍 1942年,陳培基參加了敵后武工隊,秋季就轉入了河北省臨城敵后著手工作。“當時4個班的人全住在一個地主家里,一夜都沒發(fā)生什么事。但是第二天午飯后,由于漢奸告密,日偽軍共200多人悄悄包圍了村子。當時我正在執(zhí)勤,偶然聽到了日本人的喊叫聲,猜測是鬼子逼近了,立馬向政委報告。”陳培基說,隨后,其中三個班從村子后街撤離,準備躲到青紗帳里隱蔽,“我們班6個人和政委負責掩護”。
“在村子的前街,敵我雙方交鋒了,我們的輕機槍手先開火,敵人一下子就蒙了,不知道八路軍還有輕機槍。緊接著我們6人端著刺刀邊沖邊打,一時間槍彈聲、喊殺聲大震,敵人一下子喪失斗志,根本不敢兵刃相見,只好狼狽逃竄。”到緊張?zhí)帲惻嗷叴蚴謩葸呎f,“快沖到村東口時,突然遭到大隊人馬的阻擊,政委被迎面而來的子彈射中,當場犧牲,我們6人轉入村子小巷作戰(zhàn),不一會又槍聲大作,敵人追上來了。我們迅速跑過一條條大街小巷,終于順利突圍,甩掉了敵人。”這場戰(zhàn)斗不到1個小時,卻成功俘虜了一個偽軍,擊斃擊傷了日軍十余人。文/本報記者 郝園園 圖/本報見習記者 尹彥鑫
■英雄簡介 抗戰(zhàn)老兵劉中華,1917年出生于山東文登,1937年入伍,歷任營指導員、團政委、旅政治部副主任、軍分區(qū)政委、華東野戰(zhàn)軍9縱27師政委、30軍政治部主任。1949年后擔任華東海軍第6艦隊副政委、司令員兼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他曾掩護陳光羅榮桓
帶隊的115師 今年98歲的劉中華身體還很硬朗,每天都要去活動中心下象棋,思維也很清晰。“1940到1943年是抗戰(zhàn)最艱難的時期,鬼子掃蕩讓老百姓遭了殃。”劉中華說,當時的115師代理師長陳光、政委羅榮桓為了老百姓,帶部隊挺進沂蒙山區(qū)的敵人掃蕩區(qū)中。結果115師遭到敵人的圍剿,情況日益危急,于是就命令濱海地區(qū)的二旅派一個團級干部,帶一個加強營挺進魯中區(qū)配合115師。“一個營3個連,加強營就是4個連,400多人。”劉中華說,他的目的就是吸引敵人,在離敵二三十里的地方,不靠近他們,就帶著他們轉山溝。
“當時父親是抱著犧牲的精神去的,我母親都不知道。”劉中華的兒子劉國平說,后來,父親的警衛(wèi)員楊柱回憶稱,有一次劉中華在山頭上查看敵情,結果炮彈直接炸過來,幸好楊柱一下子把劉中華撲倒在山溝里,炸起來的土將兩人簡直埋了起來,最后終于爬了出來。他們堅持了半個多月,敵人掃蕩結束,他們又掩護陳光、羅榮桓回到濱海地區(qū)。據稱,任務結束后,原本400多人的加強營只剩下了70多人。文/本報記者 朱薪雨 圖/本報記者 孟達
■英雄簡介 陳桂香,1925年出生在海陽市一個貧農家庭。13歲的陳桂香親眼目睹了鬼子四處燒殺搶掠的滔天罪行,不滿14歲就參加了抗日活動。
地雷戰(zhàn)“玉蘭”原型
如今生活在青島 1962年由八一電影制片廠拍攝的黑白電影《地雷戰(zhàn)》,堪稱抗日影片中的經典之作,而《地雷戰(zhàn)》中“玉蘭”的人物原型就是如今生活在青島的陳桂香老人。
1944年秋天,陳桂香當選村婦女自衛(wèi)隊中隊長并兼任民兵爆破小組隊長。那年8月,民兵第三期整訓開始了,陳桂香積極學習埋地雷、投彈、射擊等軍事訓練項目。談起《地雷戰(zhàn)》中提到的“頭發(fā)絲雷”,陳桂香的家人給記者展示了一張陳桂香19歲時的照片。乍看上去簡直就像電影《地雷戰(zhàn)》中的“玉蘭”姑娘本人。陳老不無感慨:“當時我是多么喜歡自己那頭長發(fā)呀,可是為了對付越來越狡猾的日本鬼子,還是忍痛剪下來做‘頭發(fā)絲雷’。”在她的帶動下,全村留長辮子的女民兵紛紛變成了齊耳短發(fā)……
1945年5月9日,反掃蕩戰(zhàn)爭在海陽大地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勢。陳桂香帶領青婦隊布雷、救護、送飯,活躍在最危險的前線和后方。同年5月16日,日軍大隊人馬逼近了紀家店,在敵人離村不到半里地時,陳桂香還在村頭沉著地布雷,然后才隱蔽起來。日寇進村后,陳桂香埋在村頭的兩個地雷炸死了8個日本兵,第3顆雷炸響的時候,日本兵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文/圖 本報記者 郝園園
■抗戰(zhàn)老兵:趙煥金
藏身閣棚
躲過鬼子追殺 趙煥金,1928年出生于諸城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不到16歲就參加了八路軍,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的時候,日本鬼子到處搜刮老百姓的糧食,他母親不交就被抓起來游街,最終因為悲憤至極病倒去世。 1944年5月3日,趙煥金正式成了革命隊伍中的一員。
在濰坊當上八路軍之后,趙煥金一直跟著大部隊走。在當時的藏馬縣,趙煥金差點被刺刀刺死。趙煥金說,當時鬼子來掃蕩,一天凌晨,他們被漢奸和鬼子發(fā)現,隊伍被沖散。他被一位大娘藏到閣棚里,鬼子來搜查,向趙煥金藏身的閣棚亂刺一通,刺刀刺穿了閣棚,但由于他躲在最西北角的旮旯里,沒被刺到。
趙煥金說,當時八路軍的裝備差,和鬼子正面硬拼要吃虧,打鬼子多數都是靠夜間活動,或者是借著過年過節(jié)、刮風下雨等敵人防范不嚴時偷襲。“藏馬縣泊里鎮(zhèn)住著大漢奸李永平,他投靠日本人,殘害老百姓。”趙煥金說,1944年夏天,李永平在泊里鎮(zhèn)四周修建圍墻、碉堡防范。他們集中火力,用炸藥炸開了圍墻,大部隊從突破口攻入,最終大漢奸苦心經營的堡壘土崩瓦解。 文/本報記者 郝園園 圖/本報記者 孟達
躲著鬼子印刷
戰(zhàn)地宣傳材料
張秀云
1929年出生于山東鄒平。1944年,她15歲就從村里出去干革命,跟著縣隊長組成地方武裝力量進行抗日,當時在山東渤海數據從事印刷等工作,負責印刷書籍和戰(zhàn)地宣傳材料。
張秀云說,“那時候,鬼子大范圍地進行拉練式掃蕩,我們沒法繼續(xù)工作,就等著日本鬼子大掃蕩的時候,他們就挖坑、找隱蔽的地方把印刷機器全都藏起來,人都跑到地里藏起來。等到鬼子走了之后再出來。”
張秀云16歲就入黨了,入黨的時候都是偷著開會,怕走漏了風聲被抓走。雖然沒上前線拿過槍,但張秀云結婚后,一直跟著丈夫由子真在部隊負責保障后勤工作。“丈夫當年就是因為出來當兵打仗,結果老家的房子被敵人燒了3次,修好了又被燒了好幾次。”張秀云說,抗戰(zhàn)結束之后,她還參加了解放戰(zhàn)爭,從北往南跑了很多地方。
張秀云說,“我一共有7個孩子,其中3個孩子都在北京當兵。說起來我們是革命家庭,我也感到非常驕傲。”
文/本報記者 朱薪雨 圖/本報記者 孟達
兒童團揪漢奸
家中5人是地下工作者
張克嘉 出生于1934年,煙臺龍口人,1940年前后加入抗日兒童團,擔任團長。其一家7口人有5人都是地下工作者,大哥張予聰烈士在解放青島戰(zhàn)爭中犧牲。張克嘉后任青島25中(現二中分校)教師,現已退休。
“抗日戰(zhàn)爭時期我年紀還小,但當時就參加了抗日兒童團,擔任團長。”今年81歲的張克嘉回憶起過去,感慨地說,當時他全家有7口人,父親、姐夫和他們兄弟共5人都是地下工作者,母親和姐姐雖不直接參與,也間接地幫忙做事。后來,其大哥張予聰1949年在解放青島戰(zhàn)爭中為保護青島發(fā)電廠而犧牲,父親張子元也多次入獄,受盡酷刑。
“我受父親的影響,雖然還在上小學,但加入了學校的兒童團,并成為團長。我們配合當地的八路軍游擊隊開展工作,并利用玩耍的時機發(fā)現抗戰(zhàn)情報。我當時還和幾個小伙伴暗中盯住一個給日軍炮樓報信的小賣部老板,把這個情報報告給了游擊隊員,我們兒童團也因此得到了表揚。”張克嘉說。
文/圖 本報記者 朱薪雨
難忍侵略者欺凌
小伙一怒從軍去
申作太 出生于1928年,山東日照人,1945年參軍,當時抗日戰(zhàn)爭接近尾聲,而促使其參軍的則是對侵略者的憤慨。
1945年申作太僅17歲。在他14歲時,父親去世。作為家中長子,長兄如父,他卻毅然從軍。讓他這樣的做的動力,來自于十幾年中見到的侵略者暴行。在抗戰(zhàn)勝利之前,他和戰(zhàn)友們一路“攆”著敵軍在日照、諸城、薛家島等地打過數次戰(zhàn)役。
“不能忍。”即使耳背、喉嚨嘶啞,申作太說起當年參軍經過,還是很氣憤。他語氣急促地講了一些當年侵略者的暴行——日本侵略者燒殺擄掠,很多淳樸的鄉(xiāng)民失去了家園甚至生命……“當時鬼子撤退,從日照到青島,然后坐船回日本,我們就攆著他們打。”申作太說,他們沒能與日軍交戰(zhàn),打擊的都是偽軍。戰(zhàn)斗非常慘烈,和申作太一起參軍的表哥在第一次戰(zhàn)斗中就英勇犧牲了。文/圖 本報記者 韓小偉
單傳增
十四歲參軍入伍,
解放后回鄉(xiāng)母親認不出 出生于1930年,泰安新泰人,1944年到八路軍魯中軍區(qū)第三軍分區(qū)任衛(wèi)生員。先后在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中立過6次三等功,1979年12月轉業(yè),離休前任青島阜外醫(yī)院(港口醫(yī)院)院長兼黨委書記。
14歲就參軍入伍做衛(wèi)生員,在戰(zhàn)火磨礪中長成硬漢,7年后回鄉(xiāng)連母親都認不出是自己兒子……回憶起抗戰(zhàn)的崢嶸歲月,今年85歲的老兵單傳增對當年的情景依舊記憶深刻。
單傳增告訴記者,1938年,他的父親單昭訓在八路軍山東抗日游擊第四支隊做地下交通員,當時他作為家里的長子,開始協(xié)助父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14歲父親正式把我送到八路軍魯中軍區(qū)第三軍分區(qū)任衛(wèi)生員。”單傳增告訴記者,抗戰(zhàn)期間,他先后在隊伍里任衛(wèi)生員、護士、護士長,經歷過很多次戰(zhàn)役。單傳增回憶,當時條件非常艱苦,部隊醫(yī)護人員急救包里的碘酒、紅汞都是自己配的,繃帶、紗布都是自己制的,一般傷情的病號只能用磺胺類普通消炎藥,重傷員才舍得用盤尼西林類消炎藥,失血過多的戰(zhàn)士通過相互輸血的方式急救。
抗戰(zhàn)爆發(fā)后,單傳增的母親為了躲避日本人,也帶著單傳增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到沂蒙山區(qū)逃難,直到解放前才回到新泰。單傳增是1951年回到家鄉(xiāng)的,14歲離家后就沒見過母親,再見面母親竟認不出他,兩人抱頭痛哭。文/圖 本報記者 張同順
村小教員身份作掩
暗中開展抗日工作
滕吉梅 1924年出生,山東文登人,青島市離休干部。抗日戰(zhàn)爭時期負責文化、宣傳工作,表面上是村小教師,實際上帶領兒童團、幫助組織進行抗日斗爭。
1924年出生的抗戰(zhàn)老兵滕吉梅是一名離休干部,今年91歲,現住青島福彩四方老年公寓。老人家身體十分硬朗,回憶起當年的故事井井有條。“1939年我還在文登上中學,結果學校讓鬼子給占了,后來學校遷移我也跟著走了。”滕吉梅說,雖然還沒上完學,但她在村子里也屬于有文化的人,就在村里的小學當老師,帶著兒童團進行抗日斗爭,同時也教識字班的婦女們認字兒,宣傳抗日政策。
“為了躲避掃蕩,學生早飯之前先來上一會兒課,白天的時候就躲到樹林里去。”滕吉梅說,當時環(huán)境十分惡劣,條件也非常艱苦。村里很多人都幫助部隊進行抗日斗爭,她表面上是老師,實際上晚上也跟著共產黨組織開會、做記錄,做宣傳工作,大伙兒一起商量怎么對付鬼子。1945年抗日戰(zhàn)爭勝利,1947年,滕吉梅就來到了青島。
文/本報記者 朱薪雨 (來源:半島網-半島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