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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龍翔率軍攀嶗山奇襲沙子口敵人沒來得及炸毀青島就跑了 到1949年初,在解放軍的全線攻擊下,山東境內除了青島、即墨和長山列島之外,已全部解放。當年2月,鄧龍翔任華東警備第四旅(以下簡稱‘警四旅’)旅長。他上任時,正趕上膠東軍區要組建“攻青”部隊,于是主動請纓,要求率警四旅參加解放青島的戰役。
中央要求保全青島這座有著“東方瑞士”美譽的海濱城市。于是,激戰主要在青島外圍展開,鄧龍翔率部先后取得鐵騎山 、馴虎山、沙子口等戰斗的勝利,為青島解放立下了汗馬功勞。
9次拉鋸戰,攻下鐵騎山 當時盤踞在青島、即墨的國民黨正規軍、保安部隊及海空軍共7萬多人,兵力較強。敵方指揮官為國民黨青島第十一綏靖區司令劉安祺,他指揮國民黨守軍由滄口至即墨城關 ,設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是以即墨城為中心,沿馬山 、盟旺山 、蓮花山 、四舍山、鐵騎山等制高點,組成以支撐點相連接的防線;第二道防線是西起城陽流亭,沿白沙河向東地帶;第三道防線則設在滄口、李村地帶。
據鄧龍翔之子鄧純瑜介紹,敵人自恃兵力較多,有美軍第七艦隊保護,部隊為美式裝備,還有經營多年的堅固防御工事。想憑此“長期盤踞,避免就殲”,就算迫不得已,也可以“破壞城市,撤離青島”。在這種情況下,解放軍兵分兩路,向青島市郊區守敵發起進攻。
張成先生介紹說,鄧龍翔指揮警四旅進行東線作戰。根據戰略部署,惜福鎮以西的馴虎山和以東的鐵騎山極為重要,控制著攻入青島的兩條主干道。其中,一條以馴虎山南下,可以攻占流亭,進入市區;另一條經夏莊鎮,可以攻入李村和滄口機場,進而奪取青島。另外,這條路還可以繞行石門山一線,攻取沙子口軍港,切斷敵人海上逃跑的通道,而且可以沿海岸向西直取青島。
鐵騎山一戰極為慘烈,經過9次拉鋸戰才拿了下來。據曾參加該次戰斗的警四旅10團1營營長趙桂先回憶,在掃清鐵騎山外圍據點之后,1949年5月28日清晨,警四旅旅長鄧龍翔指揮部分兵力向鐵騎山發起攻擊。經過持續4小時的反復爭奪,解放軍共發起三次以營為單位的沖鋒,均未成功,部隊傷亡慘重。但這時摸清山上守敵已由原來的保安旅換成了國民黨正規軍255師主力。于是鄧龍翔也進行相應調整,調集全旅4個團,并將旅直屬火炮集中使用。在炮兵掩護下,于28日下午1點,第一次奪取鐵騎山主陣地。
然而,敵軍也惱羞成怒,傾全力進行爭奪,以每人120塊銀元的懸賞,收買亡命之徒組成敢死隊,光著膀子,手持沖鋒槍反撲。戰斗異常慘烈,當雙方在陣前膠著時,敵人竟再次開炮,10團3營7連幾乎全體犧牲。經反復爭奪,解放軍防御部隊傷亡慘重,有的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有的打光最后一顆子彈 ,跳下懸崖。當天夜里,鄧龍翔再次調整戰術,趙桂先接到主攻任務。他們趁著月色,潛行繞到敵人后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占兩個山頭,然后又趁敵人驚慌失措時,把敵防線的主陣地、主戰壕截成數段,展開肉搏戰。守敵抵抗意識動搖了。主攻部隊以僅傷亡17人的代價,將敵主陣地的兩個步兵連和一個炮兵連全殲,變敵方炮火為解放軍支援炮火,給后來的支援之敵以極大殺傷。
傅正友是警四旅隨軍的記者,親眼目睹了打鐵騎山時鄧龍翔的“硬骨頭”一面。據他回憶,他在炮團陣地前見到了鄧龍翔,當時9次拉鋸戰才打到第四五次。鄧龍翔已經幾夜沒合眼了。當時傅正友既為犧牲的戰友難過,又關心戰局,憋了半天只說了句:“首長,那鐵騎山……”鄧龍翔大手一揮,堅定地說:“有我老鄧在,就有我們的鐵騎山!”
據警四旅11團宣傳干事邢吉祥回憶,血戰鐵騎山時,敵人在山頭有一處暗堡,非常難打,幾次攻堅都沒攻上去。于是,鄧龍翔親自到距敵人1000多米的地方細致勘察,最后決定用榴彈炮直射攻擊暗堡,正是這個方法,掃清了部隊前進的障礙。
奇襲沙子口,斷敵逃跑路 馴虎山一戰也顯示了鄧龍翔率領的警四旅敢打硬仗的一面。嶗山文史專家杜俊河在《解放青島戰役的指揮官——鄧龍翔將軍》一文中稱:1949年5月30日,天剛放亮,馴虎山下敵炮群就向守在禿山上的解放軍連續轟擊。炮彈穿透了掩體,彈片夾雜著石塊橫飛四濺,整個山頭煙火蔓延,戰士們在打退敵人的同時,不斷地構筑臨時掩體。正午時分,山南洼150多個敵人分三路向山上進攻,掩護炮火更加猛烈。戰士們瞪大眼睛,上好刺刀,把手榴彈弦套在手指上,只等指揮員一聲令下,便與沖上來的敵人展開浴血搏斗……敵人五次反撲,我軍五次與敵肉搏,勇猛的戰斗作風擊夸了敵人的斗志,擊退了敵人的進攻,陣地守住了。
據趙桂先回憶,根據戰略部署,警4旅原本作為一支掩護主力側翼安全并相機配合主力圍殲守敵于城外的攻城東路部隊,但因為積極主動作戰和大膽穿插迂回,取得了戰斗主動權,進而成為解放青島的主攻部隊。
鄧純瑜對城市信報/信網記者說:“我父親很愛讀書,特別喜歡讀兵書,在指揮戰斗時也能將兵法靈活運用。”拿下鐵騎山和馴虎山后,敵人開始向市里潰逃,這時他就運用了《孫子兵法》,來制定作戰計劃,即勇攀天險嶗山 、奇襲重鎮沙子口,誘敵“首尾互應”,然后予以聚殲。
據傅正友回憶,當時解放軍要通往沙子口共有兩條路:一條是通車到達,但有敵軍層層據點把守;另一條則是攀登嶗山的崎嶇山路,這條路看起來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當時鄧旅長是這樣分析的,“中國軍事家孫武說,‘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當前決不能趕鴨子式地一味打追擊戰,而應該狠狠地擊中敵腰(中),這個腰就在沙子口。”
6月2日凌晨3點左右,攀登嶗山成功的警四旅11團,連夜占領了在青島市區以東約20公里處的沙子口鎮,切斷了敵人從東部海上逃竄的道路。鄧龍翔繼而率部向青島挺進。此時,青島外圍的守敵均被擊破,市區內的敵人也早已無心反抗,紛紛倉皇逃竄。國民黨守軍指揮官劉安祺原本計劃在臨走之前破壞城市,還在青島港安放了大量的炸藥,可他沒想到鄧龍翔用兵如此神速,最后匆忙逃跑,根本沒來得及引爆炸藥。就這樣,青島得以完整保存下來,青島解放了。
他喜歡攝影,很熱愛生活 “從參加紅軍到解放戰爭結束,我父親歷經數百戰次戰斗,可以說九死一生,也深刻懂得戰爭的殘酷性。”鄧純瑜對城市信報/信網記者說,“1952年,我父親帶著妻兒回江西吉安永陽鎮鄧家洼子的老家。鄧家洼子又分上邊村和下邊村,我父親是上邊村的。1929年,和父親同一天參加紅軍的,上邊村和下邊村加起來共有23個人,然而解放之后,幸存下來的僅有包括我父親在內的兩個人。回去那次,我父親挨家挨戶去拜見了烈士家屬。”說到動情之處,鄧純瑜數次哽咽。
青島解放之后,1949年9月,鄧龍翔又率部參加了解放長山列島戰役。1950年,任青島警備區副司令員,同年9月,任濟南警備區司令員。1952年2月,任海軍長山水警區司令員。1954年4月,他到南京高等軍事學院海軍系學習深造。1955年,他被授予少將軍銜。
鄧龍翔又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人,喜歡接觸新事物。解放戰爭時期,從敵軍手中手中繳獲了大批戰利品,其中有兩部萊卡相機。鄧龍翔對此非常喜歡,一有空就拿起來擺弄。在解放青島的戰場上,鄧龍翔在指揮作戰之余,拍了不少珍貴照片。鄧龍翔的女兒鄧琦曾稱,因為酷愛攝影,鄧龍翔在長山島工作時,專門辟出一間小屋子,做照片沖洗之用。“那時候我的年紀比較小,常見父親躲進一個小黑屋子里,窗子也關得密密實實。我有時很好奇想推開門,父親就趕緊告訴我,‘別漏光,要不然照片就曝光了’。”
關于萊卡相機,傅正友還記得1949年5月,他拿著膠東軍區給開的介紹信,趕到警四旅旅部臨時駐地去報到。吃午飯時,還沒見宣傳科長、政治部主任,工作人員就通知他“旅長要見你”。事后他才知道,鄧龍翔專門取消了下午的團長會議,來見他的。在鄧龍翔那里他注意到,顯眼的位置放著萊卡相機。后來,鄧龍翔就把其中一臺萊卡相機送給了傅正友,供他采訪報道之用。
鄧純瑜說,因為父親是農民出身,對土地有著深厚的感情。他曾在院子周圍種了很多蔬果,有桃樹、蘋果樹、葡萄、花生等 。而且,他還喜歡做糕餅和點心,味道非常好。這也與他12歲時就去糕餅店做學徒的經歷有關 。
“青島人民沒有忘記我父親,這讓我們做子女的很感動。”鄧純瑜對城市信報/信網記者說。 城市信報/信網記者 王學義
(來源:半島網-城市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