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全媒體記者 王曉雯 劉文 實習生 陳思妤

在中國海洋大學嶗山校區東門附近，有一個“特別”的攤位。上午10點半左右，來自山東菏澤的90后夫妻袁丹丹和陳民棟就會帶著兒子小橙子，在這兒賣飯團和卷涼皮。不少學生都認識這家人，路過時就算不買東西，也會特意停下來問聲好。

出生不到六個月時，小橙子得了白血病，在移植骨髓后確診了癲癇。八年時間里，夫妻倆帶著小橙子走南跑北四處求醫，一邊擺攤賺醫藥費，一邊照顧孩子。一次次在各個城市之間往返輾轉，一次次出攤與收攤的忙碌和奔波，夫妻倆有汗水有淚水，有辛酸也有感動。

90后夫妻奔波八年為兒子治病

“你好，要什么吃？”“我要一個全家福的飯團。”6月6日上午，記者在中國海洋大學嶗山校區東門見到了忙碌的夫妻二人。攤位前陸續有來買飯團和涼皮的顧客，袁丹丹麻利地將米飯鋪開在竹簾上，依次鋪上各種食材，然后卷起來，裝好。“食材都是當天準備的，很新鮮。”在給客人打包好食物后，袁丹丹又轉頭向兒子溫柔地喊著：“小橙子，別睡了，你看，有大哥哥來買飯團了。”小橙子半倚在推車上，用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

袁丹丹介紹，小橙子五個半月時，發燒后高燒不退，身上出現了很多出血點。“我們一查血常規很不正常，白細胞當時非常高。之后我們就帶橙子去了鄭州的醫院，確診是幼年型粒單核細胞白血病，被稱為白血病之王。”聽到這個消息，袁丹丹夫妻倆感覺像晴天霹靂。“有人勸我們放棄這個孩子，我想著孩子既然來到世上就是咱的緣分，我一定要堅持。”顧不得抹干臉上的淚水，袁丹丹連夜帶著孩子去了北京看病。

“那時候真的是顧不得哭了，我再哭，孩子的命都沒了，我必須得堅強，給孩子找一個活路。”偶然間，袁丹丹收到了一個病友的家長發來的訊息。“他說廣州的一個醫院正在研究這個病，他的孩子正在治療。”收到消息的袁丹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沒有絲毫猶豫，一家三口又立刻動身去了廣州。

到了廣州，小橙子經過兩年的化療，終于可以進行骨髓移植手術。“骨髓移植成功了，但是移植過程中橙子又得了腦炎，現在是腦炎后遺癥，痙攣發作，是一種比較難治療的癲癇。”接二連三的打擊，袁丹丹直言“感覺就像天塌下來了一樣”。“我又去北京尋醫問藥，幾乎所有看癲癇病比較好的醫院都去了，該盡的力我全部都盡了。”袁丹丹說道，橙子患癲癇的狀況，已經有三四年了。在這期間，夫妻倆一直沒放棄過對兒子的治療。

來青島擺攤收獲溫暖和感動

為了掙錢給兒子治病，同時又照顧兒子，袁丹丹和丈夫賣過雜糧煎餅，賣過水果，也賣過玩偶。“我大學是在廣州讀的，學的會計專業，很多同學都在企業里工作。橙子爸爸有A1駕駛證，如果橙子不生病，生活應該還不錯。但是沒辦法，生活給了磨難，就要去扛住。”袁丹丹介紹，現在橙子每個月都要去北京治療。“對于我來說，到公司上班是不現實的，只能帶著橙子擺攤。有的時候狀態不好，得一個月去一次。”

一次與閨蜜交流中，袁丹丹萌生了來青島擺攤做生意的想法。來到青島后，袁丹丹人熟地不熟，很多都不懂。“當時買了10大包大米，我自己騎著三輪車去載的，閨蜜知道后心里很難受，說我變了太多。”剛開始擺攤時，客流量并沒有預想的那么多。經過不斷積累，袁丹丹和丈夫的小攤被更多人認識，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有些同學看我生意不好，在學校里面特意給我吆喝，給我做宣傳。天熱了還有給我們送水果的，我們和同學們的關系都挺好的。”袁丹丹說道。

“還有最近來買飯團的熱心市民，他們有開車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找我，看到小橙子的狀態他們也會落淚，覺得我不容易。”每當看到有好心人對自己一家的支持與鼓勵，袁丹丹都會不由自主地濕了眼眶。“平時我們忙的時候，住在附近的好心大姐會過來給橙子送個飯，對我們的幫助特別大。”記者采訪得知，相關部門在了解到袁丹丹的家庭情況后，特許他們先在這里出攤經營。“要不影響交通，不占道經營。他們經常會來看看橙子，很感謝。”袁丹丹介紹。“我們結合工作職責，允許進行臨時性的擺攤。如果后期有合適的市場的話，我們會對其進行一個引導。”采訪中，相關工作人員表示。

“期待著橙子叫一聲媽媽”

每天早上六點左右，夫妻倆就需要起床準備食材，趕在中午的飯點時間出攤。忙完幾個小時后，再回家繼續準備下午所需的食材。除了忙著擺攤，二人還需要仔細照顧小橙子的飲食起居。因為小橙子目前無法自主吃飯，只能由大人一點一點喂食，甚至喝水都需要針管。“他每次吃一次飯都得一個多小時，得慢慢來。其實孩子心里什么都知道，碰到不喜歡吃的食物，也會把頭扭到一邊。這樣一天下來，能休息的時間很少，我洗澡洗頭，都要計算著時間。但是為了橙子，再苦再難都得堅持。”袁丹丹說道。

因為病情，小橙子的癲癇幾乎每天都要發作，八年下來，袁丹丹和丈夫基本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少的時候一天發作幾十次，多的時候上百次，橙子現在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都是我和他爸爸喂他吃飯，現在橙子還穿著紙尿褲。”在采訪時，袁丹丹給橙子喂了一點小櫻桃。“其實他很喜歡吃東西，像別的小朋友一樣，說話他是能聽得懂的。我們一有時間，就會抱著。”橙子也會抬起手來，嘗試著去拿袁丹丹手中的食物。

“到現在家人都一直支持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就要走下去，勇敢地面對，樂觀生活。”袁丹丹說道，每次出攤前，她都會先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我不能把我的負面情緒帶到我的攤位上，都會深呼吸鼓勵自己，給顧客呈現一個最好的狀態。”袁丹丹介紹，希望橙子的癲癇能控制好，再進一步做康復治療。“青島有一個很好的康復醫院，等橙子癲癇控制住了，就帶他去做康復。我們先擺著攤，把最基本的生活維持住。橙子這好幾年都一直說不了話，也期待著橙子早早叫一聲媽媽。”袁丹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