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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故事|在大集上淘舊物的“95后”

2025-01-22 15:29 大眾·半島新聞閱讀 (8435) 掃描到手機

如果逛大集也能打卡考勤,這兩個月來,他大概能拿全勤獎。

每個月逢二逢七,要早起。從嶗山區打車前往李村大集,需要至少二十分鐘,他總要趕在8點左右到達。

從高架橋下的大門進入,路過冒著熱氣的五香醬牛肉,路過自動翻轉的滾筒炒瓜子機,路過油香四溢熬著脂渣的大口鐵鍋,再路過高高懸掛著羊腿、豬頭的鮮肉攤,一直走到頭,眼前是另一幅光景,一個挨著一個的二手地攤綿延不絕——就是這兒了。

李村大集深處的二手市集。

二手地攤上,總能遇見老古董。

逢二逢七,早8點

這里是二手攤販的天下。如果你到得夠早,會看到雜七雜八的舊物被攤販們從大袋子里一股腦倒出來,再一一整齊地擺放在鋪在地上的一塊巨型布上。要留心腳下,否則在這里閑逛時總會不小心踩到掉了皮的GUCCI包,生了銹的Staub牌琺瑯鍋,八十年代的索尼收音機,當然,也有缺了零件無法正常工作的兒童玩具。

生于1996年的花花把這里當作淘寶天堂。

近兩個月來,他幾乎每隔五天就會出現在這個藏于大集深處的二手攤販聚集地,從第一個攤逛起,逶迤前行,直至最后一個,然后走出大門,在大集附近的大橋下、馬路邊、公園里的二手地攤上繼續探尋,確保一個舊貨攤都沒有落下后,這才心滿意足地宣告這一天的“淘寶”行動結束。這樣認認真真逛二手市集的活動每次總要花費一兩個小時。

古董相機——特別是膠片相機是他的主要搜尋目標。那些“小時候見過的”、“看起來很親切”的、有趣的小物件,也是他駐足的理由。

他總能從一堆不起眼的雜貨舊物中一眼識別最特別的那個。一款產于2000年前、剛剛晉升為網紅款的膠片相機,一塊擁有百年歷史的國際品牌中古石英手表,一個長著腳的異形公交卡……全部都被他以極低廉的價格拿下:

相機只要25元,而它在線上二手市場的售價至少是這個價格的十倍;石英表雖然缺了表帶,但老板只收了5元,配上表帶,換上新電池,就是一只絕版復古表;至于那張公交卡,賣貨的老年夫婦見他拿起又放下,就說要白送,他覺得不好意思,順手又拿了一件小物,掏出一元硬幣遞給他們,回家通過手機程序查看后才發現,卡內余額還有319.2元。“撿了個大漏。”他興奮地說,“也許是收拾出來的孩子的東西,他們不知道是什么。”

萬億像素時代,畫質模糊的古董膠片相機仍不乏年輕擁躉。因為特別“識貨”,花花的自媒體評論區聚集著對二手商品感興趣的年輕人。有人提出想和花花一起逛大集淘舊貨,有人請求花花幫忙代購二手相機,還有人在他的戰利品照片下直接問:“出嗎?”

因為二手商品的特殊性,他沒有響應過代購的需求,在二手市場上淘來的近百臺二手古董相機,暫時也不舍得轉賣出去,但他從不拒絕要求一同逛大集的年輕人。“下一個大集見,早上8點。”他總是這樣回復。

他總能從一堆不起眼的雜貨舊物中一眼識別最特別的那個。

在大集上遇見童年

2024年5月前,花花還是一名普通程序員,過著一種符合刻板印象的程序員的生活。上班時面對電腦,“一天都坐著一動不動的”,下班后就只想躺在床上,“太累了。”他說。超出刻板印象的一個部分是,他不是標準“宅男”,每到周末,就“瘋狂想出來走一走”。另一個部分是,他熱愛攝影。

追溯愛好的起源,不善言辭的花花思忖片刻后給出了一個樸實的答案:“小時候看別人有個相機就很羨慕,長大了就想自己買個相機,到處拍拍。”

考慮到“攝影行業太卷了”,他大學專業選的是軟件工程,畢業后,也按部就班地進入青島一家科技公司做程序員。他用第一份工作攢下的第一筆積蓄買了人生第一部屬于自己的相機。機身加鏡頭,共花費13000元。此后的幾年里,他又為自己買了更多、更好、更貴的相機,最新的那一部購于去年,花費近兩萬元。

出于生計顧慮,愛好停留在了愛好,但愛好的強大力量驅動他僅靠自己業余時間的“琢磨”就成為了一個領域的“專家”。

去年5月,他離開工作了6年的公司。終于不用再日日坐著一動不動了,他“報復性”地開啟了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幾乎每日背著相機四處拍照,花大把時間沉浸在攝影圈子里,也常去文化市場淘舊貨——用的是離職時收到的一筆賠償金。

兩個月前,他聽說李村大集也有二手市集,也能淘到相機,于是成為這里的常客。每隔五天早起趕大集,總是早晨8點到——這是他能起得來的最早時間。隨身攜帶的包里總是裝著不同型號的電池、小工具,用于現場測試機器,或者進行簡單的維修。

衡量這一天順利與否的標準是,能否淘到讓他滿意的舊物。大多數時間,走到地攤盡頭,他跨在手腕上的手提袋里總能裝進三五臺膠片相機,以及一些懷舊的小物件:按一下開關就能彈出一只小貓的存錢罐,步步高CD播放機,上世紀90年代的生肖掛件,背后印著棧橋和小青島的青島制鏡廠出品的老式小鏡子……

在二手收藏的世界里,遵循著“無用之用”的法則。

“有些東西很眼熟,是小時候用過的,就買回去重溫一下。”他說,“也許我剛好趕上最后那一波懷舊的,可能再年輕一點就沒有見過那些東西了。”

童年的夢想在成年后加倍地聚集在了家里的柜子里——那些淘汰下來的舊相機,以及最近從大集上淘來的二手相機和承載著童年樂趣的舊物統統都被存放在這里,“堆成了一堆”,他甚至無法立刻給出一個精確的數目。“斷舍離有點太難了,有感情了。”他解釋這種收藏癖好。

0.5元淘來的二手公交卡里,還有319.2元余額。(受訪者供圖)

收藏的部分二手相機。(受訪者供圖)

程序員花花,熱愛攝影。(受訪者供圖)

遭遇奇妙的因緣

對花花來說,相比線上二手市場,線下淘舊物無可比擬的樂趣是:砍價,撿漏,開盲盒,以及遭遇奇妙的因緣。

小時候跟著媽媽逛大集的經歷,讓他練就了一身砍價的本領。市場價上千元的二手奧林巴斯UR膠片相機,他砍到了100元。這是他數得出的“撿過的最大的漏”。

“但還沒學到我媽砍價的精髓,”他說,“她能站在那里跟人家砍一個多小時。”

半個月前,他在大集上花100元錢淘到一部膠片相機,憑經驗,他猜測老板“肯定有特別好的機器”。一打聽,懂行的老板果然在家中私藏著一部理光GR21——日本攝影大師森田大道以及另一位香港影星使用過的同款,報價6500元。他跑了4趟,“磨了4個集”,終于以4600元的價格成交,這是他在二手市場上單次支出的最大一筆金額。

這部生產于2001年4月的相機,屏幕的生產時間是1993年1月,比他的年齡還大。跨越時空的相遇讓他興奮不已,這就是不惜高價收舊物的意義。

有時,器物的相遇甚至帶著前主人的氣息。在一張5元錢淘來的二手閃迪短棒內存卡里,他發現了前主人拍攝于2007年5月7日的一個小女孩的照片。照片被他發布在社交平臺,至今無人認領。最終,他仍將這張照片留在卡里,就像以前發現的所有被前主人遺留下來的人像照片一樣,“就放在那兒”。

收藏,是對舊物和舊時光的珍視。使用它們,才是物品生命的延續。淘回家的每部相機都會被他清理干凈、裝上新電池、安上膠卷,帶出家門,鄭重其事地使用至少一次。“想看看它們拍出來的照片的樣子。”他說。

淘來的舊物也曾被他用來變現。他在一場二手市集上,將在大集上淘來的一個北京奧運會福娃小包和一個迪士尼皮包賣了出去。“都是5塊錢收的,15塊錢一個賣出去的。”

誰在買這些二手物品呢?“像我這樣的,看到這些東西會覺得很親切的人。”他說。

如果一再追問逛大集的樂趣,也許是和大爺砍價的成就感,也許是撿漏的快樂,也許是與理想之物不期而遇的驚喜,又或許,只是從忙碌生活中短暫抽身,置身煙火與生活氣息,“到處逛一逛、走一走、拍一拍”的滿足感。

這個漫長的假期已延續至今,淘了幾十臺相機,花了幾萬元錢,“也該找工作了”,但那是年后再考慮的事情。

“再逛一個集,就回家過年了。”他說。

淘來的二手內存卡里還留著前主人拍攝的照片。

線下淘舊物無可比擬的樂趣是:砍價,撿漏,開盲盒,以及遭遇奇妙的因緣。

(半島全媒體記者 牛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