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島全媒體記者 肖玲玲

圖/半島全媒體記者 陸金星

16歲參軍,19歲入黨,靠機智傳遞敵情,上前線奮勇殺敵……今年94歲的于相竹說:“咱的部隊訓練得都特別有信念,不怕犧牲!”

在于相竹的戎馬生涯中,就算頭頂敵機、身處槍林彈雨,他也從沒害怕過。“一定要打下來!取得勝利!”正是憑著這股勁兒,他和戰友們趕走日寇；正是憑著這股勁兒,他們打下即墨、攻下萊陽；也正是憑著這股勁兒,他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戰場受傷給于相竹留下后遺癥,只能拄著拐走路。

>>>送情報

爬過河面薄冰躲敵人

日前,在膠州市膠萊街道,記者見到94歲的于相竹老人,他除了腿腳有些不便,身體硬朗、精神矍鑠。回憶起參加革命的經歷,老人記憶猶新:“我就是這里人,1943年加入革命隊伍的,在膠東軍區。”

于相竹告訴記者,參軍后他主要負責跑腿送情報。那時不少情報就簡要寫在張紙上,雖然不像信件那樣顯眼,但為了躲過敵人搜查,于相竹還是想了不少辦法——糞筐、自行車,都是他藏情報的道具。

“我把紙折一折,放在糞筐底下,又臟又臭所以敵人也不愿意盤查。”于相竹笑著說,后來他騎自行車送情報,就把情報揉一揉塞到車把手的金屬管里:“使勁往里塞,到了情報站再用鐵絲把紙勾出來。”據他回憶,當時送的都是關于日軍活動的情報。

于相竹回憶,當時經常往膠縣(現膠州市)送情報,縣城北邊有個大門,有偽軍在那站崗。“他問我:‘小孩,你怎么天天來’?我回道:‘這是俺姑家’。他又問:‘你是哪里的’?我回道:‘是馬店的’……”于相竹告訴記者:“站崗的偽軍可能是看我年紀小,加上我當時長得也不高,就沒拿我當回事,出入城門也不管我。別人進出還得查居住證,我什么也不用拿。”

說到過往經歷,于相竹印象深刻的是往平度送情報。“在一條必經之路上,偽軍經常晚上出來檢查,我以前經常走那條路,后來就不敢走了,只能繞路。”于相竹告訴記者,繞路就需要經過一條河,雖然正值冬天挺冷,但河面上的冰沒有那么結實,他只能趴在冰上一點點地挪過去。

刺骨的寒冷,危險的處境,從沒讓于相竹產生過退縮的念頭。在這一過程中,令他最難忘的是老百姓的善意。于相竹告訴記者,從膠州去平度送情報有一條特定線路,不僅他對這條路線非常熟悉,沿途的百姓跟他也很熟:“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并一直對我照顧有加。餓了渴了,走到哪都有百姓的支援。”

“哪里有盤查的,老百姓也會提前告訴我,讓我躲開危險。”于相竹說道。

>>>上前線

“撤退誘敵”一舉攻下

于相竹第一次上前線打仗,是在1945年初(農歷臘月廿九),“當時去萊陽打的”。

于相竹告訴記者,開始敵人并沒有重視他們,以為他們掀不起什么大風浪:“正好也要過年了,他們估計想著過了年再說。結果,槍炮炸藥聲一響,日軍和偽軍才發現咱是動真格了。”

“不知道城里有個地洞,他們都從地洞跑了。”于相竹說,敵人逃到城外一處大據點,“我們跟上去,把他們給包圍了,幾個鐘頭就打下來了。”他興奮道,敵人有一萬兩千多人,偽軍居多,戰斗力根本不行:“雖然咱只有五千多人,但咱的部隊訓練得都特別有信念,不怕犧牲!當時我就想著,一定要打下來,取得勝利!”

1945年,于相竹被任命為特務營排長:“當了排長后,打的仗就多了。”

在于相竹印象中,比較深刻的有1946年5月份攻打即墨城。“戰況非常激烈,打了5天5夜也沒打開局面。我們在城墻上架起梯子,很快就被敵人推倒,根本爬不上去!”于相竹告訴記者,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我方司令員命令所有部隊撤走:“我們撤到了城西,在麥地里躺著等,司令員說‘咱已經打了5天了,現在一撤他們肯定以為咱都走了,就會跑出來’。”

果不其然,幾個小時后天上來了多架飛機。“當時司令員給我們下了死命令,絕不允許動彈暴露行蹤。”就這樣,于相竹和戰友們一動不動,只等著進攻命令:“突然,北邊打了一發信號彈,緊接著北邊槍炮聲激烈地響了起來,我們就趕緊往回沖。沒幾個鐘頭,我們就把敵人消滅了。”

“1947年,我們攻打萊陽城,更是一個多月都沒打開。后來,我們就開始挖地洞,弄了個大棺材裝滿炸藥,順著地洞放進去引爆,這才炸開城墻。”于相竹說道。

>>>屢受傷

子彈擊中頭部險喪命

據于相竹回憶,他隨部隊在即墨進行過兩次大戰斗,還曾在昌邑攻打三大據點。1946年,他被派到嶗山組建新武工隊,阻擋國民黨軍隊和還鄉團:“別讓他們過來折騰老百姓……”

上戰場殺敵,難免會受傷。1948年5月,于相竹所在部隊與國民黨軍隊在即墨南泉有過一次戰斗。“當時是在個胡同里,那幫人挺難打的,我就爬到房頂扔手榴彈,結果一不小心掉了下來,把腿摔傷了。”于相竹養好傷后回到部隊,后來在一次打埋伏戰的時候,他的腿又被手榴彈炸傷,這次受傷比較嚴重并留下后遺癥:“現在我只能拄著拐走路。”

在于相竹的經歷中,最驚險、最嚴重的是頭部槍傷。據他回憶,一次他們被敵人包圍了:“對方槍好,得有50多支沖鋒槍。”在激烈戰斗中,一顆子彈擊中了于相竹的頭部,雖然沒有致命,卻令他失去了意識。于相竹后來才知道,部隊撤退時發現他沒撤出來,又回去找他:“三個戰友架著我走了20多里路,最后才撿回來一條命。”

戰場充滿危險,但于相竹心里并不害怕,他在1946年5月29日加入中國共產黨。“入黨了就是黨的人了,就要不怕死、不怕苦,心里牢記為人民服務,為解放人民奮斗,一切為了人民!”于相竹說,如今身邊沒有了戰爭的硝煙,沒有了犧牲、沒有了苦難,生活變得美好:“兒女孝順,生活安定。”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希望我們的黨越來越好,人民越來越幸福,國家越來越富強。”于相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