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9日,雷凱從日照趕到青島捐獻血漿。

醫院領導進病房看望患病職工,右一為趙娟。

趙娟(左一)痊愈后與同事在武漢市第九醫院隔離點支援。

文/半島記者　李紅梅

圖/受訪者提供

無冬不去,無春不來。驚蟄時節,青島市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清零”在即。

山東首例確診患者雷凱出院后,身體逐漸恢復,已經回日照重返工作崗位,還特地趕到青島捐獻血漿。他的妻子趙娟痊愈后,作為醫生已重返武漢抗疫一線。

回望過去的一個多月,這個小家庭輾轉于武漢、日照和青島三地,經歷了一場猝不及防的生死考驗。

我們已感染,不能再傳染他人

2020年元旦前后,華潤武鋼總醫院呼吸科陸續收治了多例病毒性肺炎患者,大部分表現為發熱、咳嗽等呼吸道癥狀,但具體的病源、傳染性及致病力還不清楚。

1月12日,這家醫院的內科醫生趙娟在查房時,接觸了一位頻繁咳嗽的病毒性肺炎患者,因為戴著口罩,晚上回家也沒在意。第二天,她開始頭痛、全身酸痛、乏力,以為沒休息好。

1月17日,趙娟開始發熱,她和同事開玩笑說,“會不會中招了?”結果,CT影像提示雙肺出現多發白色病變,趙娟僅存的一點樂觀被擊潰了。“當時真有點怕,因為知道病毒性肺炎很多都會進展,嚴重的會造成呼吸衰竭?！?/p>

趙娟突然想到,剛回家過完周末的丈夫前幾天也發熱、咳嗽,于是立刻打電話讓他去醫院做CT。不幸的是,雷凱的肺CT影像也不樂觀。此時,趙娟又開始擔心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父母,以及每晚親吻過才睡的孩子……

由于醫院床位緊張,趙娟安排好家人隔離后,帶著聽診器、白大褂等在科室用過的東西,聽從呼吸科主任的建議,帶著奧司他韋、連花清瘟回家吃藥隔離。

當晚,夫妻倆商量了一番,懷疑這種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可能像SARS那樣嚴重,而且會傳染。為了盡可能不傳染其他人,雷凱戴著兩層口罩,租了一輛救護車,連夜從日照趕往青島。到青大附院時已是深夜,他主動跟醫護人員交代了武漢居住史,隨即被隔離觀察治療。

“我們已經不幸感染了,不能再讓其他人遭遇不幸。”趙娟說。

他呼吸衰竭,卻說“都要加油”

1月19日,趙娟作為病毒性肺炎患者住進了華潤武鋼總醫院呼吸科病房,同事們都在緊張地忙碌著。從醫生變成患者,趙娟選擇了充分信任,積極配合治療,遵從醫囑吃藥、打針、吸氧。“我把自己交給他們了,因為醫患之間的信任很重要?！?/p>

1月20日,雷凱在青大附院住院的第3天,病情突然急轉直下,吸著氧還感到憋氣、呼吸困難,胸部好像灌了鉛一樣,心率一度達到每分鐘160~180次,而且發燒,一天沒怎么吃東西。

當晚,夫妻倆像往常一樣通過微信視頻通話。趙娟發現,雷凱的精神狀態比前兩天差了很多,卻故作堅強地說“都要加油”。“他問怎么能把通話視頻錄下來,還要把銀行卡里的錢轉給我,說擔心以后不方便?！壁w娟知道一向樂觀的丈夫當時肯定很難受,發了好多孩子的照片給他。

視頻通話結束后,趙娟鼓起勇氣要來雷凱當天復查的肺CT,最不想面對的情況出現了,雙肺全是大片白色的病變,比之前加重了很多。

雷凱是山東首例確診新冠肺炎患者,青大附院高度重視、全力救治,專家組聯合呼吸科、感染科、中醫科多次會診,當晚調整了治療方案。

但趙娟不在丈夫身邊,始終放心不下,她躺在病床上徹夜難眠,腦海中不停地浮現CT上的白肺和他譫妄的模樣,眼睛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那天晚上,深切感受到生命無常,一定要珍惜當下?！壁w娟說,她相信青大附院醫護人員會全力救治,丈夫也沒那么容易被病毒擊潰,內心又燃起希望。

劫后重生,我們會更加堅強

1月21日清晨,趙娟終于等到丈夫發來的消息,說感覺比昨天好一些,想吃東西,還鼓勵她多喝水、好好休息,“病毒都是自限性的,循環起來,它們就扛不住?！薄澳莻€樂觀帥氣的人,又回來了!”趙娟終于如釋重負。

針對患病職工,華潤武鋼總醫院倍加關心,中醫組專家全程配合進行中藥治療,院部每天打電話詢問有沒有各方面的困難,及時解決患病職工的后顧之憂。醫院領導還進病房看望慰問患病職工,同事也給她鼓氣加油,幫她樹立信心,這些都讓趙娟感到很溫暖,身體也慢慢好起來。

1月25日,趙娟治愈出院。1月29日,雷凱也治愈出院了。夫妻倆謹遵醫囑,居家隔離觀察14天,然后回醫院復查CT,身體逐漸恢復。一家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隨著疫情加重,華潤武鋼總醫院成為武漢市新冠肺炎患者定點收治醫院?！巴聜儾晃飞?穿著白色戰衣沖鋒在一線,我也想盡快回到工作崗位上,與他們并肩作戰?！壁w娟說,武漢疫情最重的時候她生病了,內心挺遺憾。

2月22日起,趙娟跟隨華潤武鋼總醫院醫療隊在武漢市第九醫院隔離點支援,負責密接患者的接診、查房、傳輸信息等,吃住在隔離點?！按蠹襾碜圆煌剖?但都很有默契,主動干活,積極配合,竭盡全力站好自己的那一班崗?！壁w娟身材嬌小,穿著XL號防護服松松垮垮的,因為她身體剛剛痊愈,同事們把相對輕松的任務分給她。

雷凱回日照后居家遠程辦公,同時繼續關注青島的病友們。2月29日,雷凱和同事李先生從日照趕到青島,各自捐獻了200毫升恢復期血漿,希望能幫助其他病友盡快戰勝新冠病毒?！熬璜I血漿是應該做的,我倆都是黨員?！壁w娟非常贊同丈夫的決定。

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沒有一個春天不會來臨?！案兄x醫務人員的堅守、家人的開導負重、領導同事的關愛、朋友同學的鼓勵,你們像黑暗中那束溫暖的光,驅趕走病魔和困難,使現在的我們更加充滿力量?！苯俸笾厣内w娟說,春暖花已開,希望我們能早日打贏這場戰疫。

生命很脆弱,也很頑強。“活著很重要,活得要更有價值!”閑暇之余,雷先生會思考生命的意義、怎么更好地活著以及職業、人生、生活該如何規劃,他希望疫情早日結束,回武漢看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