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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您別寫了,再寫就該進課文了!”

2025-03-30 18:03 人民日報閱讀 (3446) 掃描到手機
“這是雪嗎?這不是雪,這是老天爺撒的糖霜鹽……”很多人是通過這段視頻認識“沂蒙二姐”呂玉霞的。
沒有濾鏡,沒有美顏,視頻里的“二姐”素面朝天,穿著最家常的小方格棉衣,右手托著一把剛下的春雪,笑盈盈地讀著剛寫完的詩。“我的家鄉一個冬天都沒下雪,一看下了雪,我說麥子有救了,麥子有救了呀!我躺在被窩里沒起,就在那兒寫。”一寫完,呂玉霞裹上棉衣揣起手機就往雪地里跑,早飯都顧不得吃,“就怕雪化了”。

呂玉霞創作的詩歌《這是雪嗎?》
這不是呂玉霞第一次在社交平臺上分享視頻,過去的兩年多時間里,她坐在廚房的爐火前錄視頻,系著圍裙、攤著煎餅,問遠方的游子有沒有想家;她戴著草帽坐在桃樹下,手里握著三個通紅的桃子,對著鏡頭慢悠悠地說人要常懷感恩之心;要不,她就坐在案板前,手里包著餃子,嘴里念叨著她心里的幸福;或者,她臉上淌著汗珠,踩著一雙白色的拖鞋,從地里挑起重重的兩擔紅薯,邊走邊問:我的紅薯已經裝筐,您的烤爐是否準備妥當?

生活中的呂玉霞總是樂呵呵的
呂玉霞脫口而出的詩打動了越來越多的人,不少人在視頻下留言,她就是沂蒙山里的“田埂詩人”。對這樣的稱呼,呂玉霞一再解釋,她寫的不能算詩,只是“土味風格的順口溜”,她也只是一個喜歡文字的農人而已。
不過,不接受詩人標簽的呂玉霞還是被盛情邀請到安徽池州,去參加中國農人詩會,她的詩也從山東臨沂蒙陰縣一路寫到了煙雨江南。

“沂蒙二姐”呂玉霞的家鄉山東臨沂蒙陰縣舊寨鄉北峪村

呂玉霞沒出過幾次遠門,送兒子上大學,去了北京;陪兒子考試,到過上海;再就是兒子軟磨硬泡好多天,她才終于同意去爬了一次泰山。
兩年前,也是兒子,勸了呂玉霞很多次,去和網友分享平日寫在小本子上的那些文字,“他讓我相信一定會遇到和我一樣的人”,現在,呂玉霞信了。

呂玉霞在自家桃園里忙活
“孩子說看到的人可能在遠方,我想那就能多一個與外界溝通的橋梁,就想寫了。”呂玉霞從十幾歲就想寫,那時她初中畢業,不想和父母一樣繼續挖地瓜,掰玉米棒子,心滿意足地進了家附近的紡織廠。“原來夢想著進了工廠穿得漂漂亮亮的,下了班三五成群和小伙伴去玩”,沒想到,工作的八個小時要手腳不停地在車間里忙活,第一個班她就累哭了。
“和我理想的生活離得太遠了,上班時還不能和小伙伴交流”,就著車間轟隆隆的機器聲,呂玉霞腦海里蹦出的,不是“一蓑煙雨任平生”,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一首接一首的古詩,就這樣被她背得滾瓜爛熟。

呂玉霞和母親
十幾歲的呂玉霞當時一個月能領48元錢的工資,每個月她都要留夠買書的錢,書里那些戳人心的句子,也都會被她一一記在小本上,“在讀書的那一刻,我是快樂的,興奮的”。
再后來,在柴米油鹽的尋常日子里,呂玉霞能拿出筆和本寫字的時候并不多,只有兒子知道,媽媽筆下的文字裹著汗水,摻著花香,還帶著沂蒙山上醇厚的泥土味道

呂玉霞用鋤頭耕耘土地,用詩句記錄生活
起初,呂玉霞的視頻里,幾乎全是一家人生活日常,直到2024年的3月,她第一次對著鏡頭讀出了寫在筆記本上的詩。“我落筆寫下詩句千行,寫我曾經的年少輕狂……”,讓呂玉霞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開始‘起飛’了”,短短一個星期,粉絲增加了20多萬。

呂玉霞把粉絲的留言也摘抄在筆記本上
粉絲們說他們是呂玉霞的“小紅薯”,而呂玉霞把這些素不相識的網友一律稱作老師。她說有時候哪個詞寫不好了,這些老師們就在線給她出主意。

第一次她爬到山上開直播聊天,你一個建議,他一個提醒,指導了大半天;再后來,大家通過鏡頭看到了香椿,瞅見了黃杏,急呼呼地在屏幕上打字:上個鏈接,讓我們買點好不好?張家的小米,王家的蟠桃,李家的黃杏和香椿,呂玉霞都幫鄰居們賣過。這兩年最讓她開心的是,以前從沒想過的花椒芽,她能幫張大爺賺回好幾千元錢。

呂玉霞和姐姐一起忙農活兒
出門參加詩會,耽誤了幾天農活,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呂玉霞套上棉衣,扛起鋤頭,直奔村后的桃園,姐姐也趕來幫忙。
起壟、施肥,再過幾天,就該種紅薯了。干完活,呂玉霞的拍攝也結束了,不急著回家,盤腿坐在桃樹下,開始剪輯視頻。“我自己拍視頻,自己剪輯,自己加字幕”,在田地里拍攝的視頻總有風聲,呂玉霞現在也不怕,“我學會人聲分離了”。

呂玉霞在桃園里創作
農活不耽擱,直播不中斷,視頻不斷更,除了這三件事,呂玉霞每周還要抽出時間去陪八十多歲的母親。
不少網友好奇,每天這么忙,呂玉霞怎么還總能樂呵呵地面對鏡頭?“沒有靈感的時候,你就去干活,打開袋子看到黃燦燦的桃子那一刻,就會兩眼放光,就有了新的落筆點”,家鄉的四季,生活的日常,土地上的變化,都是呂玉霞詩里源源不斷的素材。

干完農活兒歸家的呂玉霞
總是一臉笑意的呂玉霞也收獲了各地網友最質樸的善意,“粉絲們讓我不再像以前那么自卑,寫得不好也不嫌棄”,聽到呂玉霞把某個字讀錯了,熱情的粉絲就在評論區里標注好拼音和聲調。不少年輕人也喜歡呂玉霞新發的詩,就在評論區寫:阿姨您別寫了,再寫就該進課文了。
呂玉霞也會聽到不少質疑的聲音:農民一滴汗摔八瓣,哪有你說得那么輕松?年頭忙到年尾,農活一件接著一件,哪來那么多詩情畫意?
“農民的辛苦還用寫嗎?我的臉、我的手、我的腳,我身邊的老鄉,所有的家鄉四季都代表了農人的不容易”,夜深人靜的時候,呂玉霞會翻開評論,戴上老花鏡,在手機上仔細回復,“我想表達的是農民的另一面,就是我們的善良,勤勞,勇敢,篤定。”

呂玉霞正在拍攝視頻
呂玉霞說,在紡織廠的時候,她一心要當操作能手;后來結婚生子,她希望能當個不讓孩子掃興的媽媽;如今,她有了新的目標,想去看看鳳梨長什么樣,想把云南的蘑菇種到沂蒙山上,還想去內蒙古大草原上策馬揚鞭,感受一回“少年狂”。
“農民的隊伍中有一種精神叫糧食不收,年年種,不管給我什么樣的光景,反正春天我種下去,就盼著秋天收,我就有這種心態。”從此以后,呂玉霞決定“不為過往憂,只為余生笑”,在黃土地上寫下一個農人長長的詩行。